策瑜 喻黄 大理寺
保有责任心

[全职高手][喻黄]烈日当空08

八 发生这种事情 大家都不想啦

北方城市还乍暖还寒的四月,G市火辣辣的太阳已经渐渐露出爪牙。 

第三赛季的常规赛进入收官阶段,蓝雨战队游弋在降级区的边缘,接下来的每一战都会成为天堂或地狱的分界线。 
就在这个所有人心弦紧绷的时刻,战队经理做出了一个令大家叫苦连天的决定。 
所有训练营的小孩全部拉去郊区军训半个月。 

黄少天拎着两个包率先卡位,抢在徐景熙和郑轩之前跑进宿舍。 
“靠窗的位置get!”他把喻文州和自己的包分别甩在了上下铺上,“晚到的人去睡门口!” 
“黄少赖皮啊,一直挡着不让我们进门”徐景熙抗议,“睡门口的晚上查房很容易会被抓诶!” 
“这是战术走位知道不知道!我给你们做个实战演习,你们刚才的表现简直零分啊!好啦开心点,那边离冷气近,前辈真的很照顾你啊有没有!不用谢!” 
徐景熙默默地爬去了自己床上收拾东西。 

郑轩手脚麻利地把所有行李从背包里抽出来,很快,衣服便横七竖八地摊了他一床。 
黄少天和徐景熙蹲在郑轩面前,托腮看着他奇怪的举动。 
“郑轩大大,求解惑。” 
郑轩一本正经地说起来:“我来军训之前打听过了,第一堂训练是负重跑,现在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减轻点负担还来得及。你们俩也快点准备吧。” 
徐景熙立刻站起来去扒自己的背包,被黄少天一把拉住后腰,“年轻人跑几圈算什么,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快和我一起鄙视他!郑轩我们鄙视你!” 
徐景熙奋力挣扎起来,“黄少,跑步的时候是没有回复术可以回蓝的!” 
“但是你看郑轩把床搞得这么乱了!一会儿检查内务他还是一个死!” 
郑轩早有准备地大笑几声,开始把衣服一件件塞去自己叠好的被子里,“黄少,我虽然游戏打不过你,生活经验还是有的。”他把衣服的边角再塞塞好,“喏,你看,很完美,一点看不出内有乾坤。” 

小班长喻文州这时从门口探进头来,“怎么这么吵,刚才吹号了你们三个没有听到吗?收拾东西赶紧出门,负重跑。” 
郑轩满脸的春风得意,然后就见喻文州走去自己床边把被子拿了起来, 
“负重跑的时候大家背着自己的被子,用武装带这样打个结,就可以很轻松地背上了。”喻文州用黄少天做了个十分完美的示范,“看明白了吧?赶紧出发,教官说迟到的话要多跑3圈。” 

一向体力上佳的黄少天竟然在跑步中落在了后边,喻文州跑到他身边,很关切地问:“少天你还好吧?身体不舒服?” 
黄少天摇头,“不是,我刚才有点太嗨搞得肚子难受,但是你不用担心,只要看不见郑轩我就好了。” 
“郑轩有什么不对劲吗?”喻文州向前边的背影望了望,“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觉得他的负重特别大……” 
黄少天强忍笑出声的欲望,十分认真地给喻文州解释,“郑轩大大正在身体力行地给我们诠释压力山大。”

宿舍楼前的两个16瓦灯泡苦苦挣扎着,在静寂的黑夜里散发出最后一丝浑浊不清的暖黄光晕。 
天气不凉,但背紧紧贴着墙做人梯的黄少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郑轩快点好不好,很重喂,我们撑不了太久。” 
“黄少文州你们要用力啊!” 
徐景熙在墙头努力扒住郑轩,“一!二!三!三!三三三三三三!!!!” 
郑轩一通乱踢,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翻越成功。 

第三赛季倒数第三场常规赛,与世隔绝的环境下,男孩子们还是自己创造条件跑到有转播的网吧看了这一场比赛。 
四个人拖着四条长长的影子,意兴阑珊地返程。 
“团队赛就差一点而已,只要后两场都赢就可以保级。”喻文州主动安慰大家。 
“我只是在想啊……如果降级了,经理还是会继续坚持的吧?” 
徐景熙勉强咧开嘴笑了笑,话音才落,后脑勺已经被刮了一巴掌。 
“真是胡说八道!”黄少天气不过,又伸长手去刮他,徐景熙捂着头嘤嘤地跑开了。 
喻文州十分耐心地接着给大家解释,“不要太悲观,我们后两轮的对手现在分别排地十二和第5名,虽然排名也不低,但是他们的席位基本已经定下来了,最后的两场比赛不会像我们压力这么大,没准还会以演练新人为主,所以我想只要认真准备,赢下来都是不成问题的。” 
郑轩拍巴掌:“分析的好,还是文州最会安慰人了。” 
黄少天抬起头,顺着路灯的光望了会儿喻文州的脸,喻文州和别人说话总是不急不躁,尽十二分的耐性将所有观点表述清楚。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包裹住胸腔的水,温温吞吞地,不知不觉中,心便渐渐化开了。 
黄少天忽然莫名焦躁起来。

毕竟是初来乍到的新人,一点也不知晓训练营周边会安摄像头这种简单的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四个人被集体叫去办公室观看录像,当郑轩看到自己像个沙包一样被队友们连拖带拽地推过一米六高的墙头时,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教官,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求您把录像删了吧?”郑轩言辞恳切,简直快要跪下了。 

惩罚措施倒也不算困难,四个人被要求在休息时间各自站岗一小时。喻文州作为班长,自己主动挑了午休这个太阳最毒辣的时段。 
烈日炎炎,整个天空都被耀眼的白光笼罩,似乎只是睁开眼睛就会被刺伤。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热,黄少天去很远的小卖部买了最冻的瓶装水,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瓶子壁上已经结了满满一层细小水珠,黄少天用手试了试温度,勉强觉得满意。 
他把水向喻文州怀里一塞,“给你,放脸上降温。” 
喻文州略微为难,“不好吧,还有纪律。” 
“纪律值个几毛钱啊?你知道自己脑子好使吧,你脑子好使晒这么久会不会也晒傻掉啊?手残就算了,脑子不能残吧!”黄少天急起来以后舌头就比脑子快,每一句话都来不及经过大脑几乎是脱口而出,“况且你长得也挺好看啊,以后拍个广告什么也好,万一晒脱几层皮破相了找谁赔啊!” 
黄少天恨不能去给喻文州找把遮阳伞来,最后终于在喻文州的好言相劝下作罢。他不情愿地走回宿舍楼,趴在窗口上使劲向外看。 
“文州真是好人呀,责任感特强,虽然他操作有点跟不上,但只要知道他在总觉得很安心。” 
“对呀对呀,我也这么觉得。文州穿军装还真有点小帅。” 
郑轩和徐景熙也凑过来。喻文州的身影在视野里只有手指大小,但仍然能看出来腰腿紧绷,站得笔直。 
黄少天默默看了一会儿,终于小声嘀咕:“但我有时候就不喜欢他这样。” 

下午再次集合时,喻文州终于站够时间从岗位上退下来,黄少天第一个跑过来,用手在他脸前晃了晃。 
“你还好吗?”他问。 
喻文州笑了笑,“我难道看着不好?” 
“你这种人真不好说,好不好都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黄少天围着他转了几圈,确定他仍然好手好脚,终于放下心来,乖乖站去一边列队。 

顽固的热浪不愿离去,反而滚滚来袭,为数不多的几棵树上,已经有蝉在吱呀呀的鸣叫。 
教官在进行训练前的例行训话,军令声和四周的嘈杂混织在一起,让喻文州一阵头晕。他平时都习惯了黄少天的吵吵闹闹,从来不觉得声音是什么威胁,此刻却被这样一点小小的干扰搅得心如擂鼓,不得安宁。 
可能真是晒得厉害了,他的脑子开始混沌,景物也逐渐扭曲。喻文州尽最后的努力揉了揉眼睛,再睁开,一阵刺目的阳光直射进眼角。 

黄少天摇摇身边的人:“哎,你怎么啦?教官说先跑一圈,不要不动啊。” 
喻文州用难得迷茫的眼神看向他,这样的神情在一瞬间使他显得又懵懂又无助。 
黄少天心头一阵惊恐,身体尚未能做出反应,喻文州已经先行一步,直接向后仰了过去。

恢复知觉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还是阳光。 
但这次是十分柔和的,同高挂当空的艳阳绝非一个风格,似乎是隔着初中物理课上见到过的三棱镜,炽烈刺目的白光也被折射出斑驳的色彩。 
喻文州不愧是聪明小孩,只是清醒地躺了片刻,大脑便完全恢复运转,晕过去前的景物又重新浮现,连此刻身处的环境也能猜出一二。 
他睁开眼睛,面前是黄少天惊喜的脸, 
“你醒啦?你渴不渴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啊?” 
喻文州笑起来,“不要一激动就背tvb台词哎,你到哪里去下面给我吃。” 
喻文州支起胳膊想坐起来。黄少天立即两手伸出把人按回枕头,他用手掌贴了贴喻文州的脖子,喻文州只觉得颈间一阵冰凉。 
“还是热。”黄少天皱紧眉头,“你这回真是……啧啧,你晕的时候我们都吓死了,当时浑身都烫的不行。你不舒服你就说话,你不说话别人怎么会知道你撑不下去了?当然我是早就看出来了,问你你却又不坦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想费事同你讲,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喻文州整个人停顿几秒,终于眨眨眼睛。 
“少天,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我明白最紧要就是一起开开心心吃餐饭,但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也知道感情这事是不能勉强的。” 
“……说真的,如果你不是病患,现在我真的超级想揍你。” 

光是从没有拉帘子的窗口斜射进来的,整齐的明暗交界线正好落在黄少天坐的椅子后面,像是把他们俩和外面的世界隔绝。房间里除了细碎的说话声便只有老旧的空调机发出刺啦刺啦艰难制冷的响动,黄少天把冷气开的很足,又给喻文州拉拉身上的被子。 
“这样最好啦,吹冷气,盖棉被。”黄少天审视下自己的作品,显得非常满意。 
“我们不要起来去和教官说一下吗?”喻文州继续提议道。 
“说什么?说你好了?不要吧,刚才你晕了之后教官也紧张到不行,还检讨自己有没有练太狠,又说今天天气热,既然出了这种事情大家心情不好,不如先不要训练,改成所有人在操场自由活动,所以托你的福他们现在都躲在阴凉的地方休息喽,万一你出去表示自己好了,他再心血来潮要求所有人恢复训练怎么办。牺牲你多躺一会儿,保证今天下午逃课喽。” 
“所以教官是叫你进来陪着我啊?” 
黄少天愣了愣,有点不自在地挠头,“差不多啦,陪着你还可以吹冷气,我当然很乐意,我真的是为了吹冷气啊。” 
他笑眯眯地俯下身子贴近喻文州,“我呢,知道你要强还重责任感,滥温柔又爱照顾人,但总这样也是会累的吧,所以我说,在你也脆弱或者感到疲倦的时候,我其实是可以照顾你的。那么现在……”黄少天清清嗓子,“不如我给你唱个摇篮曲?” 
“前面的谢谢,摇篮曲我得考虑一下。”喻文州笑了起来。 

悠长又带点忧心的初夏午后,郑轩和徐景熙躲在自己宿舍的墙根下紧贴窗户努力偷听。 
“听清了吗?是黄少一个人的声音还是两个人聊天啊?” 
“搞不清嘛,你也知道两个人聊天还是会听起来像黄少在自言自语。”郑轩十分痛苦,“只差那么一点点高就能看到里边的样子。黄少也真是的,不知道出来报个平安。” 
“那估计还是好了,既然黄少都有心情说话了,你没有看刚才文州晕了他都急成什么样子,那手抓的特别紧啊,教官要是不让他进去陪着他都会气的咬人吧。” 
“我其实也很着急的呀,我也很想陪着哇。”郑轩抗议。 
徐景熙十分懂似地摆摆手:“没有用的,你用情不深。” 

郑轩忽然重新趴回窗根,“我又听到奇怪的响声哎,你过来也听听看,是什么怪里怪气的谈话内容,还抑扬顿挫的。” 
两人立刻来了兴趣,认真把耳朵贴上去细细辨认了好一会儿。 
“哎,郑轩……我怎么觉得这好像是黄少在……” 
“我……觉得……你应该没听错……压力山大……” 
他俩颇为尴尬地互相点了点头,爬起身来很有默契地前后离开了。 

黄少自创,丝毫听不出调的摇篮曲,绕梁三日而余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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